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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臻教授
主任中医师国医名师
浙江省名中医、温州市名中医、国家首批中医临床人才、历任温州医科大学国际教育学院首任院长、温州医院中医系主任、中医科主任、医院副院长。胡臻教授通过四十多年的上下求索和国内外医疗实践,深感中医学博大精深的伟力,奋发图强、刻苦求索、钻研中医,遍历上自《内经》、《伤寒论》,下至金元大家和明清诸家,不懈努力,悟道中医大法,确立了升阳医学体系。
升阳疗法是指通过调畅机体的气机运行,升发脏腑、经络的清阳之气,维持机体气化功能正常运行,消除疾病的治疗方法。
升阳疗法主要适用范围:
肾脏疾病:慢性肾功能不全、尿毒症、遗尿、遗精、早泄、不孕不育症;
脾胃疾病:各种急慢性胃病、急慢性腹泻、肠易激综合症;
肺部疾病:急慢性气管炎、支气管炎、哮喘等;
脑部疾病:中风后遗症、老年痴呆、头痛;
情志疾病:精神障碍、睡眠障碍、小孩多动症;
皮肤疾病:毛囊炎、青春痘、黄褐斑、湿疹;
眼部疾病:视疲劳、干眼症、视神经病变、视网膜病变;
妇科疾病:痛经、月经不规则、带下病、不孕症。
新田园国医馆:周二晚上,周日上午。
入境巴西
这是一张褪色的彩色照片,在照片左前方是一位年约70岁的老年妇女正坐在轮椅上,两侧眉毛的外侧下垂着,双眼直视前方,目光中露出忧愁的眼神,身穿着一件淡粉红色的T桖衫,右上肢无力的垂挂了下来,显得豪无生气,右手拿着一张白纸,下穿一条棕红色的长裤。
一位留着大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上身穿白色补袖衬衣,下穿同样是白色的长裤,身体稍微前倾,左手伸向前方,手掌正好扶在女人的左额外侧,形成了弧型曲线。站在两人的中间的我,身穿着白大挂,在白大挂口袋里放着听诊器的黑色皮包,双眼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在女人的头上插入一支针灸针。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就是这样站在巴西巴拉那州卫生研究院那个幽静的治疗室里正在给一位脑梗死患者做头针治疗,借着窗外照进的光芒,将针灸针一支又一支地扎入这位女患者的头皮的下方,这已是第三只针了。
“请活动一下您的右下肢。”我对这位妇女说。
“穆衣督蓬。(葡萄牙语:很好)”
患者吃力地将右手动了一下,然后将右下肢提了起来,她感到一阵的激动,没想到自己的脚还能动,眼泪夺眶而出,用左手拿着的小纸巾急忙擦去泪珠。
带着东方的神奇传说,在年早春的4月30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来到了这个温暖的巴西东南部的松树之都----巴拉那州首府库里提巴市,在这个被联合国评委“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兴起了一场中西文化的交融与碰撞。
1天前我们带着诚惶诚恐,从上海出发,进入了正在遭受大暴动的美国洛杉矶的机场转机到巴西,在机场度过了一个惊恐不安的不眠之夜。
“已是晚上九点钟了。”
坐在靠窗座位上一直打着呼噜的王医生睁开睡意惺松的双眼,看了一眼手表,自言自语道,嘴角的皱纹随着他说话时嘴巴的开合运动而时隐时现。
“不,现在是当地时间早8点上钟。”
说实在的,这个时间还是我刚从飞机的广播中得知到的。
年4月22日,葡萄牙航海家佩德罗·卡布拉尔抵达南美洲这一片广袤富饶的热土地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年以后有2位来自东方的中国中医医生来到被他称为“圣十字架”的土地,开启了葡萄牙人大肆砍伐掠夺红木的历史,“红木”在当地印第安语中被称为“巴西”,就这样巴西一词阴差阳错逐渐代替了“圣十字架”,成为这片土地的国名。
这里跟中国的时差约为11小时。飞机在天空中穿行,经历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确实令人精疲力尽,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你的时间还停留在中国。”我在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的状态中朝他说着。
王医生侧身用右手将舱门遮光板轻轻拉了起来,一道光线顿时从圆形的窗口打开的缝隙中滑了进来,把我们坐位的四周照得亮通,透过圆形窗口,我看见窗外的天空早已霞光万丈,五彩的浮云在前下方渐渐退后。
忽然间机身一阵颤抖,把我完全惊醒,我转过身体,右手将身旁机窗上的遮光板全部提起,一道红光立刻向我迎面射来,我极力睁大睡眼惺忪的双眼眺望远方,一轮红日正浮现在云海上面,光芒四射。在气流的作用下,机身在不断地颤抖着,像我那不平静的心情。
这次我和王医生一起受巴西巴拉那州州政府的邀请,经浙江省政府的选派以客座教授的身份前往巴西库里提巴市,我们将在“巴拉那——桑大茄大利娜教育基金会”的卫生研究院任教,完成中医针灸研究生班的理论与临床相结合的教学任务。
这是我第一次出国开展学术交流。
“库里提巴来源于印地安语,它的意思是松树。”
负责接待与安排我们这次教学任务的大学协调员乔治先生正在向我们介绍这一城市的来历。
小型飞机正朝库里提巴市飞去。原来,我们从圣保罗的国际机场入境后,便转乘国内航班。
“看一看这一片松树森林,这种松树只有在巴拉那州才可以见到。”乔治先生指着远处的树林说。
“库里提巴市也就是松树之都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是一大片绿色的松树林,把整个库里提巴市怀抱其中。
“在古代住在这周围的农场主们为了太太和子女们的生活和教育方便,就在这里建造了这一城市,这里到处是花园别墅,四季鲜花不断。”
“这确实是一座美丽的城市。”我对乔治的话表示赞同。
“这可是被联合国命名为‘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乔治的脸上洋溢着自豪。
“我是一个印地安人,在葡萄牙人来以前我的祖先已在这里生活很长的时间。”乔治一边望着窗外一边接着说。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便认真地观察起他来。我注意到了他有着棕褐色的皮肤,低塌的鼻梁,身材高大而魁梧。
“传说中我们的祖先来自中国。现在有科学家研究证明中国人是巴西印地安人的祖先。”
他像似在为他的话找到更充分的证据,眯起双眼,盯着王医生看了好长时间,然后接着对我说:
“你看,王医生的鼻子和眼睛跟我们印地安人很像。”
“喔,这是......”
我笑着仔细地打量着前面这位印地安人和另一位被说成是印地安人祖先的后代,我确实很难找出他们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
透过玻璃我看到大厅外边的沙地上有一条大约10寸来长的变色龙在懒洋洋地向前爬行着,在太阳的照耀下,身上的兰、红、黄色彩不断地变换着熠熠生辉的光芒,突然我见它快速先前一跃,一口咬住了一条白色的小虫,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一堆乱石的后面。
高大的乔治迈开两腿,大步向前,犹如一阵凉风吹过,把原本该是闷热的空气变得清爽了不少。我拉着行李跟在他的后面快速前行在人头攒动的机场大厅内,生怕被抛在后面,汗水从额头渗出,此刻已是下午1点多钟。
我还是被乔治甩开了一大截的距离。当我再次走近他身旁的时候发现乔治正在拥抱着一位漂亮的妇女,他们相互亲吻着,一望而知,这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女人脸色的白与乔治脸色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见我们走近,乔治放开了女士,然后将我们向她做了介绍。
女士给了乔治一束红色的玫瑰鲜花后,分别给王医生和我送上了一束黄色的康乃馨鲜花,一阵芳香扑鼻而来,顿觉神清气爽,一路而来的疲劳消失了大半。
想不到巴西女人如此风情万种。
心于心的距离
清晨,阳光被撕裂成一张张碎片,穿过木制的百叶窗洒落到屋子的各个角落,一道刺眼的阳光直照到我的脸上把我从梦魇中唤醒,我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起身上去打开窗门,室内顿时亮了许多,阳光撒到了杂乱的毛毯上。
一阵清风吹来了淡淡的清香,这是薄荷与小茴香混合而成特有的香味,空气是湿湿的,留在脸上还有一种粘粘的感觉,一群小鸟在窗外飞过,发出了悦耳的欢叫,我向窗外望去,一条黑色的柏油马路,向前不断地延伸着犹如一条蜿蜒盘旋向前的黑带,把翠绿的大地切割成左右两块,左边是逐渐向上爬行的山坡,右边就是校园,红瓦的建筑群点缀在绿树成荫之中。
这时一阵除草机发出的声音从窜外的下方传来,我低头望去,身穿红色运动服的女工正在推着除草机慢慢的先前移动,一排排杂乱高耸的杂草纷纷倒在了草地上。
我们的家就安置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朝阳的山坡上,这是一个二层的木屋楼房,一楼是工人用房,我与王医生住在二楼,推门进来二楼的前面是一个客厅,我与王老师分别被安置在客厅左侧的2个大约15平米的卧室,客厅的后面是餐厅,再往后过去是厨房。
已是早上9点22分钟了,跟乔治约好9:30他要过来带我到学校。我急忙起床梳洗完毕,等候他的到来。一想到马上就要开始进入工作了,不免得有许多激动。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出国工作。10分钟过去了,不见乔治的身影,再过了半小时,仍然没有他的消息,我在心里直嘀咕:“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再过了半小时还是没有消息。我开始变得有一点不自在了,这毕竟是我们第一次工作聚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找出昨天乔治给我留下的电话号码,准备给他打一个电话以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提起电话的时候发现这是一个内部电话,需要通过接线员才能把电话打出去,我用英语报了外线的的电话号码,可遗憾的是对方给我留下了一大句葡萄牙语,我却一句也听不懂。
“赛丝、奥一杜、幸库......"
我打开从国内带来的《葡萄牙语入门》一书,翻开数字的章节,试着用葡萄牙语的发音读出电话号码的数学,赛丝是6、奥一杜是8、幸库是4,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灵,对方竟然听懂了我报出的数字,当我正在为自己杰作洋洋得意的时候,我发现最后一个零的数码在书里找不到相对应的字母,我顿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用葡萄牙语把零报出来,这时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女接线员的声音,不用想我也知道这是她在催我把最后一个数字报给她。
"ZERO"
在情急之下我想起了英文零的读音,就顺口报了出来,想不到对方居然听懂了,重复了我报的零的读音,不过我还是听出了她在零的读音中加入了颤抖的声音,这就是葡萄牙语零的发音。
当乔治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显得略微诧异。
“我们在寝室里等你。”
“喔,抱歉,有事吗?”
他听说我们在等他过来接我们到学校的时候,他居然说忘记了今天的跟我们的约定,让我们先休息一天。这让我大为惊讶。
“在巴西约定的时间如同橡皮筋,想要多长就可以拉成多长。”后来有巴西的朋友在谈起有关约会时间的时候,就这样直接告诉了我。
“屋子里边有人吗?"
一阵悦耳的普通话从门外传进,真令人十分惊讶,我们刚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竟然就有中国人来找我们。
“请进。”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见门外走进了一位披着齐肩黑发的女人。
“你们是浙江来的医生吗?”她一进门便大声问道,没有一点拘束。
来者年约35岁,我注意到了她那萎黄的脸,凭着职业的敏感,我想她该是我们在巴西的第一位患者。
“听中华文化协会的刘会长说,你们已经到了,我就迫不及待地来了。”见我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她接着便大方地开始了一连串的自我介绍。
原来她叫郭淑玲,来到巴西后取了一个葡文的名字叫玛丽安娜,上海人,七年前她大哥用了二千元美金把她从中国“背”出来,她没有办理合法的移民手续,通过游客的身份来到巴西。
这是那个年代许多中国年轻人实现出国梦的一种主要途径。
虽然上海与温州相距不近,但在巴西能遇到上海人也应该说是遇到了半个老乡。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看我们听得有味,也讲得更加起劲了。
“来到巴西,你就必需想办法挣钱。这是资本主义社会,有钱就有一切。”她停了一下,看着我们意犹未尽地接着说。
“在国内人人都想去美国,其实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巴西比美国好,巴西没有种族歧视,这里的中国人基本上都可以当老板。”
从她那洋洋自得神情中可以看得出她在这里的事业发展的一定不错。
“你看我们来了才五年,刚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没有一点钱,我到巴西的第一天就跟哥哥摆地摊,可我现在有两家家用电器店。最近还刚在圣保罗用三万美金买下了一座房子,过不了几天,我就可以用6万元把它卖出去。这一进一出,就攒了三万美金。”
“上海女人到什么地方都能挣得半片天地。”我看着她那开心的样子,心里这样想着。
接着她把话锋一转说:“不过我这样干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坏了,我们中国人都是这样,来的时候身无分文,但我们都能站起来,我们的本钱就是身体。”
这可说到正题了,其实在她刚一进门的那一刹那,我就开始观察她那憔悴的面容,暗淡的脸面上,到处布着黑斑,过早地失去了青年人应有的那种鲜红润泽的色彩。
这使我想起了《黄帝内经》中的一句话:“女子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所谓的女子五七就是指35岁的女人,阳明脉就是中医所说的胃与大肠的经脉,这2条经脉分布到脸部,阳明脉衰弱,气血不能上荣于颜面,所以会有焦黄枯槁面部变化。
“你可以少说一点,你的胃一定痛的厉害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下结论。
我注意到在我说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突然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略为诧异的神色,或许她没想到还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病况,我就说到了她的病根上。
“我给医生准备了这些针,不知是否有用到?"她拿出了酒精棉球和一包针灸针放到桌子上面。
“喔,这可是......”
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我们刚到巴西哪里会备齐这些医用的东西,即便带来一些针灸的针,现在也都放在旅行箱里没取出来。
前方的家乐福
在这个炎热的中午,我们在库里蒂巴市的郊外行走,炎热的太阳令人们酷热难当。路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一辆小车飞驰而过。一群猴子在高处的松树上欢快地跳跃着,一只大母猴怀里抱着一只小猴,坐在一棵大树的分枝条上,并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我们去看一看这里的超市吧。”
送走了郭淑玲以后,我的肚子开始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我与王医生两人相对无语了一段时间,此刻已是上午11点钟,除了工作以外我们还面临的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是如何自行解决一日三餐的伙食。
我想起了昨天乔治送我们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家“家乐福”的大型超市,这超市应该离我们住家不远。
“民以食为先。”王医生点了点头说着。
我们沿着幽静的柏油马路前行,路的两边到处是香蕉树,树上垂挂着一串串青黄色的香蕉,令人垂涎。后来有一天当地人告诉我说:“这些是无主的香蕉,可以随时享用”。可每次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不曾去摘取。
我们走着走着竟然迷失了方向,昨天开车回来的时候觉得超市就在附近,可如今用两腿走路发现其实超市离我们的住家有好长的一段距离。
“女士,早上好,家乐福在哪里?”
终于我们发现有一位体态臃肿的女士在我们的前面行走,我急忙加快步伐走了上去问路。在出发前我看了一下书,学了三句葡萄牙语。第一句是“先生早上好”,第二句是“女士早上好”,第三句是“家乐福在哪里?”
没想到这样现学现用的葡萄牙语还真的起到了作用,女人听懂了我的话,停下脚步,热情地跟我们讲了一大通,虽然她讲话的内容我一句也没听懂,但从她转身将手指指向右前方的动作,让我明白了家乐福就在右前方。
多年以后,有人问我当时的我初次出国语言不通,是如何与人家开展交流的时候,我说:“沟通的意愿比语言更为重要,只要有了沟通的意愿,沟通的方法会变得多样而可爱。沟通的意愿可以拉近心与心的距离。”
翻过一个陡峭的上坡后,前面是一片铺满阳光的广袤而肥沃的平原,大地上到处开满了蒲公英,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了簇簇白花絮的绒毛,在湛蓝的空中飞舞。在蒲公英花絮飞舞的后面有一座黄色大型建筑物凸现在绿色之中,红色的家乐福葡萄牙文在午时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显得分外夺目。
这一天我们用郭淑玲给我们的治疗费买来了面包、大米、蔬菜和橙子等食品。用她的话来说:“这是资本主义社会,所有的劳动都可以转化为经济价值。”
上海淘金人
伴随着隆隆的除草机发出的声音,蜜蜂在四处飞舞,阵阵芬芳从绿油油的草丛中散发开来,沁人心脾,我陶醉在这清新草香的芬芳中,一群小孩正在屋前的草坪上玩耍,女工还在用除草机除草。“这草可用于治病。”
我注意一个小男孩正在采集鲜草和泥巴擦着身体,女工微笑地告诉我们说:“你看,我这调皮的小孩,正在用草药涂抹着皮肤。”
这倒是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弯下身子,捡起来散落在地上的一颗被碾碎的草根,放到鼻尖下闻了一下,这是薄荷的香味。我知道她是印第安人与白人的混血儿,从小的时候就从母亲印第安族人那里学会了许多草药的知识。
这时我想起了乔治说过的话,中国人是巴西印第安人的祖先,我们的祖先有“神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创立了用百草治疗百病的神奇,作为印第安人的后代自然有着与我们一样利用自然拯救自我的智慧和能力催生出自己的传统医学。
“报告一个好消息,我这个多年的胃痛不见了。”
郭淑玲再次来看我们寝室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钟了,昨天在她离开的时候与我们约好今天要过来继续治疗。这次她带来了一位四十来岁,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的男人,这是她的丈夫陈先生。
“见我的效果这么好,他也一定要过来号号脉。”
郭淑玲边说边把陈先生拉到我的面前。可以看得出她是一家之主。
望着陈先生那白净稍显虚胖的脸,我对他的病情已有七八分的掌握,这是一位脾胃虚弱,寒湿偏重的患者,应该会有多年的腹泻便溏的病史。
详细的了解了病情后,我在陈先生的腹部两侧天枢穴,下肢的足三里以及头顶的百会取穴扎针,然后点燃了一根艾条,在他的百会穴灸了大约5分钟后,便把艾条交给了陈先生,让他自己学着我的模样,在天枢和足三里上轮流施灸。
“是什么香味,这么好闻?”
站在我身边的郭淑玲突然问我。
“这是艾叶点燃后发出的香味。”我答道。
“不是这里发出的香,我是指从后屋传来的香味。”
郭淑玲的话让我恍然大悟,这时我也闻到了从后屋传来的,完全不同于艾叶的香味,这是另一种夹带着烤箱烧烤的香味。
我急忙冲到后屋,跑到一只烤箱前顺手将烤箱的电源关掉。然后打开烤箱。
自从昨天见到野地里有那么多蒲公英以后我就有一种想法,在巴西有这么肥沃的土地,植被非常丰富,其中有不少的花草都是很好的中药。
“为什么不把这些药好好地搜集起来用于治疗呢。”我自言自语道。
为了实现我的想法,我便在园子周围地里采集了一些草药,想不到还有不少的收获,其中有薄荷、小茴香、紫苏、蒲公英、桑叶、车前草、金钱草、益母草等十余种药,这可让我乐开了花,中医是根据药物的“四气”、“五味”来配方治病,所谓的“四气”是指药物的寒、热、温、凉之性,而“五味”是指酸、苦、甘、辛、咸五种味道,虽然只有这么几种药,我已经可以开出许多治病的药方了。
我将采集过来的草药清理洗涤后,放到烤箱里烤烤干,以备方便使用。
我打开烤箱,一股浓烈的清香扑鼻而来。我陆续将草药拿出来后,发现被烤的草药比我原来所期望的还要好,每一种草药都香喷喷而松脆,我拿出一把蒲公英,轻轻一握,整棵草便成了的一片片细小的粉末。
“用这些草药泡茶一定会有不错的效果。”
想到这里我分别给郭淑玲和他的先生配了2包草药。
郭淑玲的用药:薄荷5克、蒲公英30克、苏叶10克、桑叶15克、茴香叶6克。这方子有疏肝清热,和胃理气的作用。
而给陈先生的方子中用了蒲公英15克、苏叶10克、茴香叶6克、生姜6克。虽然药物变化不大,可是作用就大有区别,这可是一个不错的温中化湿散寒的中药处方。
多年以后我还是经常会将这些方子用于胃病的治疗,常常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些方子在当时看来是无奈之举,却也拓展开一条与书本知识不同的治病途径,便成了百姓喜爱的民间单方验方。
“这是我们的大哥,郭老大。”
当治疗结束后,郭淑玲带着我们来到郭家一起参加他们家庭聚会的时候郭大哥已在一张木椅上静坐了1个多小时。幸亏有郭淑玲介绍,要不然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位从椅子上起身过来与我们打着招呼的满头斑驳白发的男人才只有40岁的年龄。
我望着郭老大,布满皱纹的前额令人感觉到春春已悄然逝去,他看上去确实有一点长得太过着急。
郭大哥伸出了他那瘦长的大手分别握着我和王老师的手,表示对我们的欢迎。
一股浓烈的烤肉香味从屋里边传了出来,离开温州就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大鱼大肉了,我觉得口水在唇边流动,肚子内发出了“咕咕”的响声。
“吃烧烤,吃烧烤。”
郭大哥像似看出了我的窘态,急忙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入座。恭敬不如从命,我接过了郭淑玲早已为我准备好的一盘烤肉,坐在他们兄妹身旁,大口地吃了起来。
“医生,先把我号一下脉。”这时从我们的后面传来了带着浓厚上海口音的女人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老年妇女边说边笑着向我们走来,在她那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两颗白白的门牙,一看就知道她是一位能说会道的精明的上海大娘。
“十年前我与二弟两人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身无分文。”郭大哥就这样开始了述说:“在巴西的第一个大年三十夜,我们居住在一个临时租来的小房子里吃年夜饭,俩兄弟喝着啤酒,回想起一年来艰辛的日子,泪流满面。”
“今天是过年,虽然只有我们俩兄弟在一起,你看我们喝上了啤酒,还有鸡肉吃。如果今天我们还在上海家里的话我们连鸡肉都吃不起。”
二弟点了点头说:“可是过年了,我还是很想念家人。”
“我们再努力几年一定能把家里的父母和几个弟妹接出来。”
我喝下了一口饮料,清凉而苦涩。这是巴西特有的草茶饮料,印第安人用它清洁胃肠。
交谈中我了解到郭大哥来到巴西已有10年的时间,10年来他带着一家兄弟姐妹起早摸黑,从摆地摊开始,逐步开出了一个小杂货店,后来买了房子,凭着一腔热血,吃苦耐劳创下了一番家业,过上了如今安居乐业的生活。
这时香喷喷的烤肉味再次随风飘了过来,郭淑玲再次端来了一大盘刚刚烤熟的肉说:
“大哥怎么又在忆苦思甜了,大家还是先吃肉吧。”
校园梵音
早上的阳光柔和地照耀着大地,把昨夜残留在泥土中的湿气驱散到四周空中,鲜花在微风中摇曳着,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清香。周一的上午离九点还差22分钟的时候,我与王医生早已穿好西服,打好领带,在乔治的引领下,快步前行到学校会见校长奥大维先生。
校园内回荡着轻微的伴随着音乐声,乐声低沉而悠扬,犹如来自远古的梵音。
一位漂亮的女士早已在一座黄色建筑物的入口等着我们的到来,她是奥大维的秘书,她与乔治寒暄了几句后热情地把我们引到了里屋。
“欢迎中国医生的到来。”
与校长的见面就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中开始,原来奥大维是一位退役将军,年纪刚刚60出头,满头留着银色洁白光亮的头发,看上去精神饱满,身体强壮,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我热爱教育,教育就像火把,点燃智慧的光芒。”奥大维滔滔不绝地说着:“我也热爱运动,所以我把自己的生活分成两个部分,每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做着脑力工作,研究教育管理,而每周六和周日到农场做伐木工,这就是我的运动项目。”他边说边举起了自己的手,以此来显示力量。
秘书端上了热气腾腾的咖啡和小蛋糕,逐一放到我们的面前,热气从黑色的咖啡杯里蒸腾而上,香气从小小的杯中漫延到了四周,这是巴西亚马逊丛林培育出特有的黑咖啡的气息令人赏心悦目。
“我崇尚自然,特别是喜欢用自然生长的草药来治病。”他停了一下,看了一下我接着说:“巴西有很多的植物,只要了解它们的特性,都可以治病。”
我们的谈话就这样逐步深入,原本打算15分钟的礼节性拜访,变成了一个学术性论坛,奥大维虽然是一位从部队退役的将军,可对民间草药用着浓厚的兴趣,他也想通过我们的努力寻找出更多的当地药材。
告别了奥大维已是上午10点,我们来到了就在校长行政楼旁边得的一座白色的平房,这里就是卫生研究院所在的地方。
“先生们,我们接下来也要讨论工作了。”乔治咧开了嘴,笑着说道:“学生们等急了。”
“好吧,让我们看一看教学大纲吧。”
一位中年妇女给我们送来了咖啡放在了我们的桌上。
“这是茱莉亚小姐,是我们的秘书。”乔治说。
“我们的工作主要是给当地的学员上中医理论与临床相结合的研究生课程。”
“也就是说医院的实践课两部分的内容?”我在问的时候,心里也在考虑当地的官方语言是葡萄牙语,而我们对葡萄牙语可是零基础。
乔治给我与王医生每人一份用英语写成的材料后接着说:“考虑到这些学员主要是医生、大学老师、理疗师等专业人员,平时的工作都比较繁忙,理论课主要放在每周六和周日,而实践课重点是安排在每周一到周五,便于学生自己安排时间参加实习。”
“对教学的语言有什么要求?”我问。
“英语,或是汉语,不过这个问题可以再讨论。”乔治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表示可以灵活掌握。
考虑到教学的主要语言是英语。乔治希望上中医理论部分的内容由我先开始上,而王医生重点上针灸治疗部分,这样一来主要的理论课就在我这里,我要用英语从绪论开始讲到阴阳五行、五脏六腑、病因病理和疾病治疗等出针灸的操作和治疗外,几乎占据了主要的教学内容。
桌上的瓷器杯里的咖啡冒着热气,袅袅上升,随着乔治说话时双手的摆动的动作所带来的周围气流的变化而左右摇晃着,我伸出左手提起瓷器杯,低下头喝了一口的咖啡,苦苦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我觉得额头冒着细细的汗液。
当接到这些教学任务的时候我的心里虽有准备,但还是七上八下的,平时在中国用中文将这些知识传授给中国学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现在要用英文把这些知识向这些高鼻子白皮肤或是黑皮肤的不懂中文的老外解释清楚,其难度可想而知。
记得86年我参加了温州医科大学举办的英语口语班,在这个班里我是唯一一位学中医的学员。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位来自英国的名叫布朗,身高1米96的高个子年轻人,他对中医也情有独钟,对我也特别